1948年10月10日,国军东进兵团为了救援锦州,向由东野第四纵队防守的塔山阵地发动了异常激烈的进攻。尽管这场战斗的具体经过稍后再说,但在两军正式交战之前,有一个颇为有趣的细节值得关注。这个细节体现了国军和东野双方在对待塔山战役态度上的巨大差异。相较于东野军队缜密而周详的准备,国军方面则显得十分“怪异”。
一、态度迥异
这种“怪异”主要表现在国军极度乐观的心态上。国军东进兵团对这场战斗的乐观情绪并非无的放矢。首先,国军在兵力上占据明显优势。为救援锦州,东进兵团调集了11个师,约10万余人,而防守塔山的东野仅有两个纵队(第四纵队和第十一纵队),共8个师、约8万余人。俗话说“以众击寡必能胜”,兵力上的优势让国军信心十足。
除兵力外,国军更引以为傲的是火力优势。按照当时的计划,除了11个师从正面发起攻击外,海军舰队将利用重炮对塔山阵地进行轮番轰炸。同时,国军的空军力量也会参与支援。更重要的是,国军还从华北战场调来了坦克,换言之,海陆空三军火力齐备,形成强大的攻击组合。
兵力和火力的双重优势之外,国军对塔山地形的判断也增强了他们的乐观。塔山虽有“山”字,但实际上是一个百户人家的小村庄,地势平缓,没有天然的防御障碍,这使得防守非常困难。国军认为,东野第四纵队虽然在这里构筑了战壕和工事,但在猛烈的炮火轰击下难以长久坚持。只要开战初期进行几轮重炮轰击,便能摧毁敌方工事。
展开剩余79%此外,第四纵队在塔山防线的正面宽度只有约8000米,难以部署大量部队。国军预判,一旦炮火轰炸奏效,随后发起冲锋,就能迅速突破防线。突破塔山后,锦州近在咫尺,国军可以与锦州守军形成内外呼应,既解围锦州,也可重创围攻东野部队。基于以上判断,国军东进兵团在战斗前夕整体保持极度乐观,指挥官阙汉骞和督战官罗奇甚至急于抢功,提前发起了进攻。
相比之下,东野方面对这场战役则显得更加谨慎。战术上,虽然已安排第四纵队防守主线,并将第一纵队作为总预备队,但总司令东总依旧反复强调作战要点,详细指示二兵团程子华和第四纵队吴克华,明确此次战斗必须进行阵地防御,要求“死打硬拼,死守不退”,强调“宁可部队打光,也不能后退一步”。
正是东总高度重视,使第四纵队从一开始便严阵以待。举例来说,防御重点最初计划设在塔山村附近的白台山制高点,但经过地形勘察,发现敌军若包围白台山,主力攻击防守薄弱的塔山村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最终决定“守山必守村”,将塔山村作为防御重心。
东总要求采用阵地防御战术,这对习惯进攻的第四纵队来说是新挑战。尽管如此,第四纵队没有退缩,积极加固塔山村防御工事,召开动员会,全体官兵做好“与阵地共存亡”的准备。东野严密的部署与国军盲目乐观形成鲜明对比,也预示着战斗胜负已初现端倪。
二、危急时刻
尽管第四纵队严密准备,士气高昂,但开战后局势依然异常危急。10月10日至11日两天,国军54军军长阙汉骞率先发起猛烈攻击。10日凌晨,趁夜色掩护,国军突袭四纵打鱼山阵地,迅速占领阵地。天亮后,国军调集40余门重炮进行齐射,炮火摧毁了四纵新建的多处工事。炮击结束后,国军迅速发起冲锋,反复轮番,令第四纵队压力巨大。
下午,国军空军也加入战斗,给第四纵队造成了不小伤亡。尤其是在刘家屯前沿阵地,12师36团第2排的士兵,仅剩7人幸存。好在第四纵队作为东野主力纵队,迅速摸清国军进攻规律,调整战术,利用残破工事进行反击。尤其是塔山村正面阵地的12师34团表现出极强的应变能力:他们采取先让敌军第一波冲锋接近,再从背后射击,切断敌军与后续部队的联系,使敌人成为“瓮中之鳖”。
经过10日、11日两天的顽强阻击,第四纵队成功抵挡国军多次猛攻。国军不甘示弱,于13日发动一种名为“万岁冲锋”的波浪式冲锋战术。该战术以营为单位,连续冲锋,第一波冲锋后,第二波紧随其后。此战术虽非新鲜,但国军出动号称“赵子龙师”的独立第95师,这支部队以悍勇著称,士兵无畏伤亡。95师上阵后,给第四纵队带来了极大压力。
尤其是13日中午,95师始终未能突破防线,督战官罗奇焦急万分,甚至亲自带领督战队驱赶士兵冲锋,塔山防线几近“绞肉机”。为了阻挡95师,第四纵队付出了更为惨重的代价,其中10师28团伤亡最重,战后不得不被兄弟部队替换。面对缺乏天然防御的地形,加之敌人兵力和火力均占优势,第四纵队依然坚守阵地,最终为锦州战役的胜利立下汗马功劳,赢得“塔山英雄”荣誉。
三、意外收获
塔山阻击战让第四纵队名声大振,但司令员吴克华没料到,随后还有一场“意外收获”。这便是四纵入关后的平绥路战斗。
1948年11月下旬,辽沈战役结束不久,东野大军接中央军委命令准备入关作战,四纵与十一纵作为先遣兵团先行。12月初,十一纵攻克密云后,傅作义感到威胁,命令35军快速东返,同时16军由怀来向西接应。为防止敌军两支部队会合,华北军区二兵团展开阻击,四纵也奉命向平绥路挺进,切断16军西援。
经过连续急行军,四纵于12月9日抵达平绥路怀来、康庄、八达岭一带。此时,傅作义16军先遣部队已抵康庄附近,吴克华等预计一场激战在即。然开战后,四纵官兵发现敌军战斗意志极弱,未充分抵抗便迅速崩溃。战斗不到六小时,四纵12师在康庄消灭敌军近半军兵力。
怀来战斗中,四纵11师凭借急行军赶上敌主力后迅速投入战斗。战斗于深夜展开,仅七小时即全歼敌104军。两天内,四纵消灭傅作义约一又二分之一军兵力。这不仅体现了四纵强大战力,也体现了其“名声在外”的威慑力。
根据吴克华回忆,康庄战斗时12师缴获傅作义发给部队的通报,电报中特别提及四纵,强调各部务必提高警惕。傅作义此言正是因四纵在塔山阻击战中表现出色。面对优势明显的国军,四纵以坚强意志坚守无险地形防线,令傅作义和国军都惊讶不已。无论复盘推演,皆认为守塔山难以为继,但第四纵队将“不可能”变为现实。
因而傅作义部下对四纵的威名心生畏惧,缺乏与其正面交锋的勇气。康庄和怀来战斗敌军闻知对面是“四纵”,士气迅速崩溃,根本无意继续硬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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