释永信的戒牒被中佛协注销了,很多人一听这事儿,难免有点懵:“这所谓的戒牒,和我们在电视剧里听到的度牒,不是一回事吗?”这里面的学问,可不止一星半点。
故事得从一千多年前的东晋说起。那时候,佛教刚刚在中国立住脚,出家的人越来越多。可这些人既不种田,也不用交税,还没义务从军。人数一多,朝廷一看就急坏了:要是都跑去出家,国家不还得空心化?朝廷想了个招,把出家这事儿也管起来。要剃度?得先批个证件,这就是最早的“印牒”。
到了隋唐,事情玩出了新花样,这证件升级成了“度牒”制。度牒可不只是个身份认定,它顶得上“国家铁饭碗”。有了它,免当兵、免交税、啥苦活都不用干。在那个时代,这就是一张通向安稳生活的入场券,谁不眼馋?
别说老百姓,就拿《西游记》里的唐僧玄奘来说,为了在洛阳拿到度牒,可是拼了命地挤名额。那会儿一个地方就发十来张度牒,竞争难度堪比现在考公务员。能得到,这就不单是信仰,还象征身份和地位。
但有利可图的地方,总少不了买卖。从安史之乱后,国库紧张,皇帝一拍脑袋,度牒干脆明码标价开卖——谁有钱,谁能剃度。生意越做越大,到宋朝时,简直成了理财产品。度牒大量发售,甚至允许买卖和抵押。富人买度牒,跟现在大家买房子、买黄金保值一个道理,一张在手,稳赚不赔。
度牒到底有多值钱?据史书记载,一张度牒能卖上千贯,算成今天的钱,怎么着也要十几万,有时还比当时流通的纸币更靠谱。名人苏东坡、岳飞,都通过度牒集资、发军饷。
度牒带来的好日子没能一直持续。明朝以后,政策改了,僧人也得掏点税、干点徭役。特别是清朝“摊丁入亩”政策后,度牒彻底失去了避税的部分功能。到乾隆年间,度牒彻底退出历史舞台,国家不再介入这门生意。
那僧人的身份靠什么来证明呢?这时,“戒牒”上线了。跟以前不一样,度牒是朝廷发的,而戒牒却是佛教团体自己发。它不再意味着特权,里面只会写上你的法号、住所、师父是谁啥的,证明你是真正的佛教弟子。这相当于说,僧人的登记权,从国家手里交还给宗教自己的手中。
别小看这个变化,从国家全程监管,到佛教内部自己管事,等于国家承认了宗教团体能处理自己的会员身份。宗教回到清净修行,僧人不再是拿着“免死金牌”混日子的群体了。
发展到现在,戒牒的发放和管理也越来越严格。释永信当年拿的那张戒牒,就是中国佛教协会统一印好的。这次,他的戒牒被注销,也是由河南省提请、由中国佛教协会最终核准。也就是说,哪怕是佛教内部的“身份证”,它也要在国家认可的体系下生效。一旦被注销,释永信从身份上就被“强制还俗”了,一切与僧人的法律和社会权利,通通归零。
可以这么说,这和户口、身份证一起被注销差不多。人还在,但原先跟“僧人”这个身份、权利、义务全断了。这背后还有个大问题——世俗和信仰,管理和修行,这些东西的界限到底该怎么划?
戒牒,对每个和尚来说,就像他们的户口本。它是信仰承诺,也是命运约束。但一旦内部约束失灵,比如出了法律或道德上的大问题,这种身份证谁来监管?宗教的自由和自管,到底界限在哪?国家又该怎么介入?社会能起什么作用?
释永信的戒牒风波,就像丢进水池里的石子,把这些深层问题都搅了出来。从最早的印牒,到盛唐的度牒,再到如今的戒牒,一张纸的流转,见证了千年来信仰和制度的变化。这些证件的有无,其实反映的是一代人对信仰与规则的态度和选择。
这次事件,像是一次大扫除,也许能促使佛教界重新正视自我。当不再有人拿戒牒当免死金牌,当袈裟不再是特权的象征,而是真正回归修行本意时,宗教,才能以纯真的方式净化人心。或许经历这一切之后,大家才会认真去想,什么是真正值得坚守一生的信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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